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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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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

妖族體力強盛,完全化妖的祁柏對於遂禾而言,簡直如同惑亂人心的妖精,遂禾哄著在情動期意亂情迷的師尊,短短半日時間就解鎖了魚尾諸多玩法。

兩人躺在暖池旁耳鬢廝磨直到半夜,才戀戀不舍地結束。

遂禾從濕滑的漢白玉石磚上站起身,隨手披了一件迤地長袍遮掩鮫人留下的痕跡。

祁柏的體力本應比先前好上不少,奈何情動期的妖族天生虛弱,靈力暴動,他褪去情/潮後,仍舊半浸泡在水裏,整個人顯得十分虛弱,魚尾拍打水面的頻率也虛弱許多。

遂禾俯身拉住他骨幹冷白的手,低低哄道:“師尊,清醒一下,你現在還不能在這裏睡。”

不說他的高熱沒有完全退去,只說情動期的鮫人不會鳧水這點,遂禾就不會由著他泡在暖池裏。

祁柏睫毛輕顫,艱難地半睜開雙目,喃喃道:“我是不是要死了。”

遂禾挑眉,好整以暇看他。

他不自覺回握住遂禾的手,啞聲道:“好熱,好難受。”

遂禾無奈地彎了下唇,無端露出寵溺的味道,“是情動期的緣故,師尊再堅持一陣子就好了。”

她蹲下身,將趴在地上的鮫人半抱入懷裏,遂禾順著他濕漉漉鋪開的發絲,溫聲道:“把腿變回去,去洗個澡。”

祁柏虛虛抓住遂禾的緞子似的銀發,她所擁有的靈力過剩,離開水後便烘幹了貼在身上的發絲。

柔軟的綢緞抓在手裏,令他流連不想松開。

祁柏眨了下眼,後知後覺想起遂禾說了什麽,他慢半拍地將靈力送往魚尾。

“……”

祁柏沈默片刻,又送了不少靈力去魚尾。

魚尾絲毫不變,只是不受控制地拍打水面,略表露出幾分焦躁。

對上遂禾疑惑的目光,祁柏雙頰微紅,耳鰭不自覺耷拉下來,他抿了下唇,“好像,好像變不回去了。”

遂禾:“……?”

“??”

遂禾有些錯愕地看向他的魚尾,伸手摸上去。

月白色的鱗片光滑細膩,寶石般的鱗片下是虬結有力的肌肉,質感十足。

她的手只是覆蓋上去,魚尾就敏感地蜷縮起來,她忍不住順勢摸了摸尾鰭。

柔軟的尾鰭如同一塊破碎的綢緞,像是知道她喜歡,一直乖巧地任由她撫摸。

好像,一直變不回去也能接受。

遂禾眨了下眼睛,遲疑著沒有說話。

祁柏哪裏看不出遂禾的想法,額頭上的青筋突起。

他忍了又忍,終於沒忍住,將漂亮的魚尾從遂禾手中抽離出來,壓著怒氣道:“我不要一直這樣,要變回去。”

遂禾手上還殘留著魚尾冰涼的觸感,有些敷衍地應和,“應該能恢覆的。”

祁柏額頭青筋跳了跳,欲言又止看她,慌亂和慍怒交織,他倏然傾身撲向遂禾,學著遂禾往常慣用的動作,惡狠狠咬上她的下頜。

“嘶——”遂禾垂眸望向投懷送抱的昳麗鮫人,他洩怒一般咬自己的樣子也說不出的澀情。

遂禾將他抱了個滿懷,順手用靈力烘幹他鋪散下來的發絲,她拍了拍他的臉頰,無奈道:“松開我。”

祁柏依言松了嘴,仍舊執拗地看她。

遂禾笑了下,摟著他的腰身,迫使他逼近自己。

遂禾趁著沒有把魚惹得更加惱怒,溫聲解釋,“血脈覺醒初期身體虛弱,師尊前些日子急於求成,導致靈力虧空,一時控制不好也正常。”

她摟著他,摩挲著他瘦削的背脊,慢條斯理安撫,“只要在我身邊休息幾日就能恢覆了。”

“只要這樣就可以?”

“放心,我什麽時候糊弄過師尊。”遂禾拉了拉身上寬大的衣袍,連帶著裹住他的上半身。

祁柏蹙著眉,勉強信了遂禾的話,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魚尾,遲疑道:“那現在要怎麽辦。”

遂禾也陷入沈思。

如果是正常情況,她定然讓祁柏待在暖池中,池中靈氣充裕,對於蘊養鮫人身軀是再好不過,何況,被囚困在溫泉中的師尊哪裏也不能去,無端令人放心。

但是現在的祁柏進入情動期,不會鳧水,放在暖池中他最多只能蜷縮在臺階上,活動範圍實在過於受限。

任由他上岸待著也不行,變成鮫人形態後會極大增加對水源的依賴,如果離水太久,魚尾上的鱗片會裂開脫落,進而受傷。

遂禾有些進退兩難,她輕咳一聲,面對祁柏茫然的目光,繼續安撫道:“我先抱師尊去水桶裏沖洗一下,恰好這幾日無事,實在不行我日日守著師尊就是。”

她起身將祁柏攔腰抱入懷中,頎長魚尾拖拽在地,有一下沒一下地掃過地上的水漬。

沐浴用的木桶就放在墻邊,碩大的木桶剛好容得下兩個人。

奈何祁柏現在拖著巨大的魚尾,遂禾勉強將魚尾塞進木桶,自己再進去就只能坐在魚尾上了。

遂禾看了一眼紅著臉頰,冷面不敢看她的師尊,雖然有些心動,但取之有度的道理遂禾還是懂的。

她站在木桶邊,一面匯聚水流進入木桶,一面伸手去清洗魚尾。

魚尾上殘留著一些粘液,遂禾一點點幫他擦去,瀑布一般傾瀉下來的頭發再次潤濕,遂禾頗有耐心地幫他清洗。

水溫剛好,祁柏臉上染上倦意,他的頭逐漸耷拉下來,慢慢搭在遂禾的胳膊上。

情動期的熱潮還沒有散去,他臉頰微紅,看上去只是勉強維持冰冷端方的神情,眼神早就迷離,任遂禾予取予求。

遂禾低下頭輕輕吻了下他的額頭,手上力道放輕。

/

哭妖在空蕩無人的主殿等了近半個時辰,她默默給自己又倒了杯茶,滿滿一壺茶幾乎被她喝得一滴不剩。

暖池那邊的門終於打開,遂禾攏了攏身上的衣袍,回頭見屏風將沈睡的鮫人擋了個嚴嚴實實,才邁步到主位。

哭妖幽幽道:“奴家還以為您不願意理奴家了,那條魚的滋味想來是比奴家要有趣的多。”

“讓你久等了,畢竟是休沐日,多有怠慢。”

遂禾同她閑聊幾句,側頭看一眼才泛亮的天色,不由蹙眉,“什麽事,不是說有事一律議政殿匯報嗎。”

哭妖正色起來,“正清宗那邊,一半門派已經被說動撤離,畢竟正是靈植豐收的時候,但其餘門派仍舊不撤,堅決要攻入正清宗後再做打算。”

遂禾喝了口茶,摩挲著杯盞說:“你來找我應該不是為了說這個。”

哭妖點了下頭,“是,有件事屬下覺得很奇怪,但妖族五日一議事,屬下擔心晚報誤事。”

“你說。”

“探子回報,原本他們已經說動大部分門派離開正清宗,但就在幾個領隊即將松口的時候,正清宗忽然門戶大開,護山大陣也失效了。”

遂禾眉頭一蹙,擡眼看向哭妖。

哭妖繼續說:“有幾個領隊和宗主當即取消了離開的命令,甚至決定立即聚齊人手,進入正清宗一探究竟。”

“我們的探子認為,從大門向正清宗裏面看有些古怪,正清宗就像是一座空山,沒有任何弟子存在的蹤跡。”

遂禾想到什麽,驟然起身,蹙眉道:“除了進入正清宗的,其餘門派離開了嗎。”

“有些動作快的已經在路上了。”哭妖道。

“不夠快。”遂禾捏緊杯子,冷然道:“去催,三日之內,所有人盡數撤走。”

哭妖楞了下:“三日?有些門派還想觀望,拔寨速度極慢。”

“那就趕他們走。”遂禾擰緊眉頭,“告訴他們,不想死就走,沈域半神之身,絕不是他們想象中那麽簡單。”

哭妖瞬間肅穆起來,“是,我立即就去。”

頓了下,她忽然想起什麽似的,說:“喻隨聲一直在妖族養著,身體恢覆了許多,這幾日他一直說想見大人。”

“知道是什麽事情嗎?”遂禾問。

“他不肯說,那條老魚固執得很,平常也不喜歡和人交流。”

“知道了,我抽個時間見他。”遂禾沈吟道。

送走哭妖,遂禾仍舊握著杯盞站在原地,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。

直到側殿傳來輕微的水波聲,遂禾在放下杯子走過去。

祁柏原本在屏風後的木桶裏睡著,不知道是睡醒了,還是睡覺時整條魚落入了水裏被嗆醒。

遂禾猜測是後者,畢竟他望向她時,腦袋上還掛著一片泡澡用的月季花瓣。

她走過去,笑道:“師尊醒得好快。”

祁柏聽出她的揶揄,不由抿了下唇,耳鰭微紅。

遂禾湊過去,兩根手指夾住他頭上的花瓣,溫聲說:“醒了多久了,也不叫我。”

多日沒有休息好,祁柏眼下待著些烏青,他微微離開水面,攥住遂禾的袖口,問:“方才有人來過?怎麽出去了。”

“嗯。”遂禾沒有瞞他,“正清宗那邊出了些事情。”

提到正清宗,祁柏眉宇微皺,煙灰色的瞳孔看上去冰冷刺骨,看向遂禾時恢覆如初,“什麽樣的事情。”

遂禾思索著問:“你曾跟在沈域身邊,沈域身上有什麽古怪,或者有什麽保命手段,你應該知道一些。”

祁柏定定看她,“以沈域的手段,他做出什麽樣的事情都不奇怪。”

“我在想,有沒有一種禁術或者器具,能讓他用鮫人以外的血時,也能實現證道之類的效果,或者他有沒有什麽大範圍殺器,不是祭天音那種,是真正殺人於無形的。”遂禾沈吟著說。

祁柏順著她的思路想了片刻,忽然神色一動,“你為什麽會想到這些。”

“進入正清宗的門派到目前為止了無音訊,正清宗外圍也看不到半個正清宗弟子,我在想那些人去了哪裏,是死了,還是被關起來了,更重要的是,我發現沈域有意引他們進入正清宗。”

遂禾擡眼,漫不經心地揚起眉梢,“於是我站在他的角度,用他的思路想,他借鮫人族一步登天後從不知足,他用了那麽多鮫人的血,天道降下的神罰卻不痛不癢,半神修為基本上可以說是不勞而獲。”

“這樣的人,師尊覺得他還吃得了潛心修煉的苦嗎?何況他的困局只有鮫人族能解,證道是一個法子,鮫珠是一個法子,他那樣謹慎的人,定然有兩種辦法都達不到的心理準備,大概率還會留後手,比如用別的方法尋求證道突破,類似大範圍殺戮什麽的,所以才會引那些修者進入正清宗。”遂禾兀自說。

祁柏神色也愈發嚴肅,他抿著唇,不斷思索著。

遂禾看見他的樣子,不由和緩神情,伸手將他擁入懷裏安撫,“這是最壞的情況,也有可能是我多慮,不過小心為上總沒錯。”

“不是多慮。”祁柏搖頭,“以他的性格和能力,不是沒有沒有可能,倘若是那樣,你……你有勝算嗎?”

他說著,愈發緊張地抓住遂禾的手腕,雙目緊緊盯著她。

遂禾側頭親了下他臉頰上的鱗片,他純粹沒有保留的擔心令她十分受用,“別擔心,有你在,我不會像以前一樣輕易冒險,沒有十足把握,不會和他交戰。”

祁柏眼神晃動一瞬,正要說話,遂禾卻忽然打趣著說,“我帶師尊出去轉轉吧,師尊總泡在這裏也不是事情。”

祁柏怔了下,掀起眼皮,有些意外,“怎麽,你終於願意讓我見人了?”

遂禾覺得祁柏未免有些單純,師尊這麽漂亮的魚尾,她藏起來都來不及,怎麽會讓別的妖看見。

她慢慢藏住心中的惡劣心思,溫聲打趣,“我怕師尊一直泡著,睡覺時一不小心沈底,變成一鍋魚湯,到時候我找誰哭去。”

“遂禾!”祁柏惱怒看她。

遂禾眼中笑意浮現,“我就當師尊是答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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